第十六章 疯子
疯眼汉穆迪就站在门外，那只诡异的蓝色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明亮。
“躲开点，小子。”穆迪左手将站在门口的里德尔推到一边，右手则抓着另一个人的胳膊，一瘸一拐地将那个人拽进办公室，他那条木质的假腿敲击地板时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地下室里回荡。
“德拉科？”里德尔看清了被穆迪拖进来的那个人——德拉科看起来好像刚刚哭过，浑身颤抖，极不情愿地被穆迪拖在身后，十分怨恨地盯着穆迪的背影。
“你的学生。”穆迪粗暴地将德拉科推向斯内普，德拉科脚下一个趔趄，差点摔倒，“马尔福家的小崽子，在礼堂里对同学施恶咒，被我稍微惩罚了一下。卑鄙的小子，跟他爸爸那伙人一个德行——我差点忘了，你也是那伙人里的。”
“陈年往事了，穆迪。”斯内普似乎不愿意和穆迪对视，他的视线越过穆迪落在里德尔身上，“你该走了，里德尔。”
“里德尔？汤姆·里德尔？”穆迪转过身，那只蓝色的眼睛正在眼眶里到处乱撞，而那只正常大小的黑眼睛却盯住了里德尔，“邓布利多和我提起过你，你最好待在那里别动，我打算和你聊聊。”
“邓布利多和你提了什么？”
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，斯内普，别岔开话题——麦格不允许我惩罚他，她要我把他给你带来。所以现在告诉我，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无耻的小子？”
“他是我的学生，我会处理——”
“我叫你告诉我！”穆迪用他那条假腿狠狠地跺了跺地面，几乎是在咆哮了，“我可没什么耐心，你很清楚这一点。”
在这之前，里德尔很少见到有人用如此粗鲁得近乎野蛮的态度对斯内普说话，也从没见过斯内普在什么人面前表现出这么明显的紧张。
“马尔福，留校劳动一周。”斯内普说，“从明天开始，好了，走吧。”
“就这样？”穆迪对这个处理结果显然十分不满。
“他是我的学生，穆迪，我全权负责处理。”斯内普生硬地说。
穆迪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。
“听到你院长说的话了，小子？”穆迪侧过身，不再挡在德拉科身后，“这次便宜你了，走吧——以后最好小心点，再让我抓住你干坏事，我就把你变成一盆仙人掌！”
德拉科大步走向门口，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，全程一言不发。
“你在袒护他，是吗？”穆迪再次看向斯内普，“真有趣，我还以为你早就当了那伙人中的叛徒——或者你在用这种方式和那伙人道歉？”
“说话注意点，穆迪。”斯内普转过身去整理自己桌子上的羊皮纸，“这里是我的办公室，如果你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，我要请你离开了。”
“说话注意点？你在威胁我？”穆迪粗声粗气地笑了起来，“放在十几年前，你们听到我的名字就会夹着尾巴逃跑，而你现在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。邓布利多把你保护得太好了，是不是？还是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？一个靠出卖同伙，在邓布利多面前摇尾乞怜才侥幸从阿兹卡班门口溜走的食死徒？”
“他不是食死徒。”一直盯着穆迪后背看的里德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，“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，是霍格沃茨的教授——和你一样，穆迪教授。”
“闭上你的嘴，里德尔。”斯内普回过头瞪了里德尔一眼，“出去，到外面的走廊里去等。”
里德尔站着没动，穆迪则转过身面朝着他，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。
“我差点把你忘了，小子。”他一瘸一拐地走向里德尔，用那两只眼睛一齐盯着他的脸看，“好了，斯内普，关于你的事我们以后再说——小子，跟我走，我要跟你聊聊。”
说完，穆迪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。
“我不去。”里德尔冷冷地说，“我还没吃饭。”
“那就快去吃，我在我的办公室里等你，你应该认识路。”穆迪说，“如果你不来，我只好在明天的课堂上把你抓出来了。”
办公室的门关上了，穆迪假腿撞击地面的声音也逐渐远去。
“您还好吗，先生？”里德尔站在离斯内普远一点的地方问，确保他想把什么东西扔过来的时候自己能有充足的准备时间，“德拉科说得没错，他真是个疯子。”
空气陷入了一段长长的沉默。
“那么……我该去找他吗，先生？”里德尔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，“他好像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情。”
“他是邓布利多的朋友。”斯内普背对着他说道，“无论如何，他不会在这里伤害学生。我要你保持礼貌，不要再用刚才那样的态度对他说话。”
“好的，先生。”
“还是那间办公室，卢平和洛哈特那间。”斯内普最后说，“去吧。”
里德尔没有去礼堂吃东西，而是径直上楼去了穆迪的办公室。
办公室的门虚掩着，里德尔走到门口，听到里面传来了穆迪的声音。
“进来。”
里德尔有些尴尬地放下正要敲门的手，走进办公室。
“把门关上，小子。”穆迪正坐在办公桌旁边，慢慢伸直那条木腿，“过来坐下。”
里德尔坐在了穆迪对面，同时打量着这办公室里的一切——在他二年级那年，这里到处贴满了洛哈特的照片和画像；去年则摆放了不少卢平上课时会用到的黑魔法生物；而此刻这间屋子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——桌子上摆着一个裂开的、大陀螺似的东西，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根金色的金属杆，不停地发出嗡鸣声，墙上挂着一面镜子，但镜子里却没有屋子里的景象，反而影影绰绰地晃动着很多黑乎乎的人影，窗户下面摆着一个大箱子，上面有七个排成一排的钥匙孔。
“很多人都喜欢我这些小玩意儿。”穆迪注意到了里德尔的目光，“你认识这些东西吗，小子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里德尔平静地说，“还有，我不叫‘小子’，教授。”
评论(25)